《错过的母爱》
二十岁出头的张欣欣攥着皱巴巴的火车票蹲在站台,怀里的小雨攥着她衣角哭哑了嗓子,她咬着牙把女儿塞进外婆怀里,转身时听见小雨撕心裂肺的“妈妈”,肩上的帆布包里,装着给女儿攒的退烧钱——那是她作为单亲妈妈,唯一能抓住的“活路”,这一走,就是十年。
十年后,张欣欣成了城里小有名气的服装店主,衣帽间挂满新衣,却总在午夜梦回时惊醒,梦里小雨还是扎羊角辫的小姑娘,她带着满腔思念和一身光鲜回到小镇,推开老屋的门,却看见十六岁的小雨染着红发,耳钉闪着冷光,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:“你来干什么?我现在不需要你了。”
外婆抹着眼泪说,小雨从记事起就总蹲在村口等妈妈,等到天黑被邻居抱回家,后来就不等了,成绩一落千丈,脾气越来越倔,张欣欣想摸女儿的头,却被猛地躲开;买的新书包被扔在门口说“土死了”;熬好的糖水被一句“现在不喝了”堵在喉咙,深夜的服装店里,她对着试衣镜卸妆,眼角细纹像刀刻的遗憾,翻出存了十年的照片:小雨三岁时举着满分试卷笑,嘴角有浅浅的梨涡,她忽然想起出发前,小雨把画着“妈妈和我”的蜡笔画塞进她包里,画里的妈妈牵着她,可那幅画,早被压在箱底落了灰。
原来最痛的不是分离,是归来后发现,缺席的十年已把女儿推得好远,她要做的,不是用“妈妈错了”乞求原谅,而是用一万次笨拙的靠近,融化“错过”砌成的高墙——毕竟,有些爱迟到太久,就真的怕“亲不待”了。